五十年前,香港原本只有一間「香港大學」。聯合、新亞、崇基書院合併成為中文大學,在英國管治的氛圍下,重申確立中國人文精神乃是我們的根。經過五十年的
時代變遷,中文大學的人文精神漸變模糊,香港人開始懷念英殖時期,有誰會重新肩負起弘揚中國文化精神的重任?
記者:陳芷慧 攝影:黃子偉、伍慶泉、陳永威
迎新日的衝擊
訪問當天,剛巧是中文大學新生迎新日。校園內播放着歡迎廣播,穿着Soc
Tee的新生成群結隊地在校園內活動。王維基站在百萬大道上看見師弟妹,別有一番感受。「我最記得當時迎新營五日四夜,那幾天不知唱了多少遍《龍的傳
人》、《一點燭光》,亦不知流下多少的淚水,當時的心情真的很激動!中學雖有修讀歷史,但歷史課程止步於民初時期,讀書為求分數,每天鋤past
paper,目標只有一個,就是升讀大學,根本沒有民族的概念。」王維基憶述。「我記得當時曾畫過一幅圖畫,在中國地圖上有我的手,意思就是要為我國貢
獻。入到大學,才知原來這個世界是這樣,自己卻是一隻井底之蛙。」中文大學於1963年成立,顧名思義,就是帶着中國人文精神而創校。王坦言,在大學就讀
四年期間,對人文精神未有深刻的體會,直至出來社會打拼創業,才有「書到用時方恨少」之嘆。「因為有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都在人文科學之中,工作上要跟政
府、傳媒、公關交往,感恩大學必修文科,對個人成長很有幫助。」
「明德自馨,新民存誠」
王維基,1980年畢業於中文大學電子學系,隸屬聯合書院,以「明德新民」為其書院之訓。明德,意即光明德性,通過教育提升品格;新民,強調個人修養及知
識要推己及人。「老實說,讀書時不會想到明德新民這四隻字,但無可否認,這四年學習生涯啟迪了我人生的方向,不只着重技能,更在乎內心的德行,以致出來社
會做事時能在明德新民這個方向走,這個思想一直潛在我心裏。」他舉了一個例子:「90年代初我從事長途電話生意,那時流行每六秒六毫的服務,有很多色情電
話、戴安娜秘聞電話生意等等,當時我已經掌握這些技術,本來可以賺取更多利潤,但細想做生意要取之有道。不敢說這個想法全歸於明德新民,但大學教育我,人
不只為生活,更在乎生命的歷練。」以王維基的社會地位,面對金錢與權力,以及在一眾不認同的聲音下,要堅持是何等困難。「我認識無數有社會地位的人,佢哋
會覺得為了提升生命的思想係吹水,扮偉大。你唔明,究竟佢哋係懷疑你,還是懷疑呢個社會有人有呢種想法,真係好悲哀。佢哋的思想依然停留喺生活,而非生命
的層面上。」
「時止則止,時行則行」
生命的歷練,在王維基眼中,歷練與困難有所分別。「好多記者都會問我過往面對過甚麼困難。不過,我真係唔記得,我從來都唔會記住困難。應該話,只要你享受
呢個磨練的過程,你就唔會覺得係一個困難。困難每日都有,打機都好難,我都唔明點解我同學玩《Candy
Crush》可以玩到三百幾關,我覺得63關已經好難,所以重點係要享受。正如今日從電訊走到電視行業都好困難,如鄧樹榮說困難是成功最大的推動力。」聯
合書院校歌其中一句提到「時止則止,時行則行」,意謂因時制宜,實現理想。「我自己理解為順應天命。環境我們不能夠改變,但人的態度和思想就可以改變。我
啱啱睇緊《步步驚心》,現代人返到清朝,面對壓迫的環境,你都要生存。」王維基言。「最近有一句說話很流行就是『艱險我奮進』,呢個就係我面對磨練的態
度。我個人好奇怪,喜歡找艱苦的歷練。當我登上喜馬拉雅山,非常享受超越的成功感,而且與大自然有直接的接觸,認識當地人艱苦的生活,令生命更加有意義。
坦白講,我絕對可以過一個更舒適的生活,我𠵱家完全係攞苦嚟辛,搞電訊容易賺錢好成功,我其實可以買樓投資,但我唔覺得舒適的生活可令我對生命有更深的
體會。由做電訊、光纖網絡,到香港電視,我都係希望可以貢獻社會。以前記者都會覺得我態度囂張,我唔敢話自己現在好謙虛,但我相信,絕對比廿年前更內斂,
這就是被歷練磨滑了。」
「善與人同,才由學廣」
善良的本性,人所同具,努力發揮天賦的才華,認識往古,衡量當前,肩起繼往開來的文化責任。對於求學精神,王維基絕對能做到學問的要求。他說:「咩都睇,
咩都學。由愛情小說、科學書、哲學、管理等範疇的書籍我都會看,這樣才能擴闊自己的視野。」王維基對中大有一種不能言喻的歸屬感,他指着宿舍:「那時經常
在宿舍屈蛇,最懷念昔日與學生會幹士傾至通宵達旦。那是純真的年代。」他現在亦經常回校對師弟妹講學,勸勉年輕人抓緊機會,積極面對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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